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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金挖人自查内贪将前高管送进监狱

姚劲波58同城反腐记

2019-09-06 作者: 杨倩 来源: 经济导报
  58集团在反腐方面下了比较大的功夫,还专门成立了自己的“专案调查组”,调查人员都曾在公检法系统工作过,平均年龄36岁,经验丰富
  近日,58同城CEO姚劲波向全体员工发布内部信表示,“2019年年底前,58同城会降级或者请走10%的副总裁,其他级别也类似”。在公司内,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  不仅如此,此前姚劲波铁腕“反腐”将公司前高管宋波送进监狱,也引发了人们的关注。
反腐,重金挖人
  58同城创始人姚劲波铁腕“反腐”,2017年9月,不惜重金挖来在公安系统工作10年的王松,担任公司合规监察部总经理。
  “这个决定源于一次饭局。当时,老姚(姚劲波)约我吃午饭,同席的还有58集团联席总裁庄建东和CFO周浩,我们一谈就谈了三个多小时。”王松告诉记者。
  当时,58集团在美国上市还不到4年,但业务扩张迅速,共有招聘、新车、二手车、金融、同城货运等七条主线,员工也达到2万多人,已经是家大企业。姚劲波意识到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,内部组织迫切需要一场变革,必须重视反腐。
  公司内部腐败不被遏制的话,不但会导致企业经营损失,使得公司品牌形象遭到严重损害,并且会伤害安分守己的员工的心态,可能导致更加严重的行为后果。腐败如同瘟疫,一旦弥散开来,不但整个公司停滞不前,甚至于毁掉整个事业。正所谓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”。
  “那一天,我们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达成了共识:公司内部反腐需要自上而下,光是打苍蝇,起不到震慑作用。同时,作为合规监察部,我希望这个组织是独立的,直接向老姚汇报,直接对法人、董事会负责。老姚同意了。我被老姚反腐决心和支持力度打动,决定加入58同城。”王松回忆说。
  姚劲波当时要王松第二天就来上班,没想到王松上任后很快就抓到了一条“大鱼”。
抓“大鱼”
  宋波案是58集团对外公布的第一起反腐大案,职位之高、金额之大,令人震惊。这个案子已经公布,谁都见识了姚劲波在公司反腐的铁腕决心。
  那时候,宋波来58集团已经5年多了,担任58同城渠道事业部高级副总裁,对于公司的渠道建设贡献很大,平时与许多同事关系也不错。当初,来自另一个案件的线索暴露了宋波的可疑行径。
  合规监察部总经理王松问姚劲波,“查不查”?姚劲波坚定地说:“查!”
  其实,宋波还没有离开58同城,王松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。后来,宋波提出离职,为了不打草惊蛇,姚劲波放行了,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。实际上宋波已经插翅难飞,因为即使离职之后,姚劲波也照样可以追究其在职期间的法律责任。
  宋波贪腐案情复杂,金额巨大,但查处顺利。在姚劲波的鼎力支持下,在调查时每个部门都非常支持配合,没有人主动问询案情或插手干预调查。
  事实上,作为58同城前VP,宋波并不缺钱,手里也有不少58同城股票。但他负责的部门行业潜规则一直存在,“你不收人家的东西,人家就认为你不合群,你在这个圈子里以后就不好干;还有的是故意找人要的,所以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,加上位高权重,也为权力寻租打开了方便之门。去地方走一圈,地方上代理商对他众星捧月似的,最终就陷了进去,涉嫌利用职务便利非法收受了代理商巨额财物。”
  “宋波这人几百块钱的回扣都要。他还有个嗜好,在代理商的群里卖东西,他主动跟人说,我给你卖了多少台,你这个钱是不是得给我。钱再少,他也要,他觉得这是一种乐趣。”王松告诉记者。
  宋波的手下、原渠道事业部总监郭冬先事发,宋波知道罪行败露,找老姚求情,涕泪纵横,老姚也落泪了。
  在此之前,也有业界大佬、宋波的前老板为他跟老姚求情:“老姚,宋波是犯了事,我们公司对这种事也是零容忍。但宋波跟过我,你就帮帮他,别处理了。”
  老姚当时就回答:“你零容忍,我这就不零容忍?想想58所服务的亿万用户,我们必然要对努力工作、简单可信、正直的人负责任。”
  宋波案被彻底查处是58历史上比较大的一件事情,姚劲波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——“违反了公司的价值观,不管你职级多高,不论你是否在职,我们都将按照公司的监察制度进行处理。坚信,唯有坚持正直才能让企业走得更远。”
  姚劲波事后告诫团队,“队伍里出现这样的情况,企业也有责任。宋波是我第一次做这样为难的决定,迈出第一步以后,再有这种情况就会非常痛快地处理,绝对不允许问题再次发生。”
“宁愿花50万
查贪污5万的人”

  在高层管理会上,姚劲波强调,合规监察部费用无上限,可以调查公司所有部门、所有人,包括高级副总裁。老姚斩钉截铁地说:“发现有一个人贪污了5万,宁可花50万进行调查取证。”
  58集团在反腐方面下了比较大的功夫,还专门成立了自己的“专案调查组”,调查人员都曾在公检法系统工作过,平均年龄36岁,经验丰富。
  在反腐经验和制度开发上,一方面是“打”,起到警示作用;另一方面是梳理流程,堵漏洞。例如,处置宋波案后,针对暴露的问题,姚劲波及时补上了业务线上的漏洞,完善各种流程制度。
  58集团在内部强调阳光文化,强调零容忍、零贪腐,对外也是如此。在与合作伙伴的往来中,送礼也有严格标准,都是58同城官方的礼品。
  这在58集团的名片上就有直观体现,公司所有员工的名片背后都统一印着廉洁承诺:“公司禁止员工利用职务便利,以个人及技术等名义接受合作伙伴任何形式的礼品、礼金、宴请等;对于员工任何形式的侵占、索贿、挪用、渎职、诈骗、泄密等行为零容忍,一经发现严肃查处。”
  这样的承诺在其他公司里是少有的。
“反腐是永远不会停止的”
  企业发展到比较大的规模,腐败问题才会集中暴露出来,而如果没有监察职能部门的话,腐败一直被掩盖,企业运作的隐性成本会非常高,如果对腐败放任不管,会引起员工效仿,出现道德塌方。
  随着互联网公司对反腐越来越重视,反腐人才需求量也水涨船高,这方面的人才也日益紧俏,年薪甚至涨到了30万-60万元,成为了一个热门新职业。这也导致这个行业变得有些浮躁,人员流动性比较频繁。
  令人欣慰的是,企业间合作日益密切,行业共治成为企业的共识。
  2017年2月,14家企业发起了阳光诚信联盟,包括京东、腾讯、百度等,它是中国首个互联网企业共同发起的行业自治的联盟。
  为提高失信人员的违法违规成本,建立行之有效的联合调查沟通机制,联盟建立了“失信人员共享平台”,失信人员主要包括收受贿赂、职务侵占、盗窃和诈骗等类型。
  联盟成员可以实现失信人员、失信企业的信息共享,自动识别失信人员,拒不录用,增加腐败人员的失信成本,形成“守信者一路绿灯,失信者处处受限”的环境。
  现在联盟已有320多家企业加入,其中上市公司超过50%,覆盖60%的互联网企业,分布在全国29个省,员工规模数百万。
  作为北京市政协委员,姚劲波曾建议国家要为民营企业反腐提供政策、法制的保障。“人性是复杂的,腐败与人性息息相关,所以,企业做监察、反腐是永远不会停止的。”   (杨倩)